御風而行

＊比賽部分僅為配合劇情需要而舉辦（＃

＊看起來是虐可是不是虐（？

＊御澤倆年齡大約落在２５到２７歲左右，總之要奔三了www

＊非常溫油的御幸，踩雷的只能給拍拍哦

＊跟原本預定要寫的劇情有點出入，應該是沒後續XD

＊預祝賞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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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年。

　　一月一日，澤村榮純在掛曆最下方畫下最後一個叉，『今年辛苦了。』一邊在心裡道、一邊把舊掛曆拿下來，換上了新月曆。

　　「誒……這張照的富士山，山頂的雪跟去年比好像變少了，全球暖化還真是恐怖啊。」澤村碎念著，但是身旁並沒有人聽他說話，有的只是從電視機放送出來的職棒比賽轉播聲。

　　「打出去了──御幸選手在八局下棒時打出一支二壘安打，實在是為這場比賽的最後打了一劑強心針！現在雙方球隊因為御幸的這支安打分數打平，接下來的發展令人期待！」主播的聲音非常激動，澤村只看了一眼電視，又低頭專心拆卸掛曆的金屬扣環，打算分類回收。

　　最後御幸所屬的球隊贏了，一場非常漂亮的PLAY，連應該要站在中立方的主播都大為讚賞。

　　由於主播的聲音太過豪邁和激動，完全沒有壓抑自己的歡呼音量，澤村忍不住把電視機關上，客廳再度陷入寧靜。

　　「贏了的話，也是該慶祝呢。只是不知道回來時還吃不吃得下……」澤村嘟囔著，他想到以前大學時待的球隊只要贏了就會去外面吃一頓，或許很多球隊也是這樣。已經和高中時不同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接著拿起手機傳訊息給御幸，『如果沒有慶功宴，就回家吃飯大餐吧，我幫你慶祝。』

　　澤村開始思考什麼才叫做大餐。

　　後來他決定去買一隻烤雞回來，然後再買一些生菜和牛肉做成沙拉，順便買個小小的提拉米蘇，御幸那傢伙討厭甜食，不過這種有咖啡味的東西好像可以接受。

　　……糟了，搞得像聖誕節一樣，明明正準備要迎新年。澤村忍不住自己笑出來。

　　──他突然想到聖誕節那天只有他一個人，點著孤零零的蠟燭和冷掉的飯菜，因為一直沒等到對方，吃完自己能承受的份量後，連著蛋糕全部都進了垃圾桶……其實蛋糕還可以在冰箱繼續停留，但澤村選擇丟棄，或許是賭氣。

　　不算是美好的記憶，而這僅僅是一個禮拜前的事情。

　　好像只有自己像個笨蛋一樣在準備著什麼，慶祝什麼……明明這些都是他希望能和對方分享的啊。澤村眨眨眼，覺得眼眶有些濕熱，但他沒打算讓淚水流下，他拍拍臉頰，很快振作起來。

　　怕什麼呢，他男人最厲害了。

　　「好，也差不多該去買食材了。」他告訴自己，不讓腦袋再多想其他亂七八糟的。

　　這幾年和御幸一起住在某間公寓的套房裡，基本上只要御幸在家就是他在做家務，但隨著御幸在球隊裡的重要性漸增，很多時候就只好由澤村自己來。於是澤村在近兩年大幅增加了家事能力和廚藝，說不准還能比御幸優秀。

　　賣場開始出現一些年貨，但澤村都只是看看，沒有多加停留或購買。

　　──他還想和御幸一起來買年貨，為新年共同準備的感覺一定很美好。

　　澤村很快買好該買的東西，就這樣步上回家的旅程。

　　──你也該回家了，御幸。

＊

　　澤村一直是個笨蛋，御幸一也認為。

　　在他趕上最後一班電車，幾乎是午夜時進到家裡客廳、發現垃圾桶裡有個被切掉一半的蛋糕時，更是這麼覺得。

　　其實他那天是抱著澤村睡覺的，睡了四個小時後又起床趕第一班電車回到球隊。

　　──去年結束前最後的密集特訓，和新年前的最後一場比賽就可以放一個很長的年假。

　　他可以好好陪伴自己的戀人。

　　只是在聖誕節那天澤村表現出來的行為，著實讓御幸開始擔心他們之間的關係。

　　一月二日，雖然很早，但因為接近新年的關係電車月臺的人很多，各種氣味和聲音混在一起，令人厭煩。御幸把臉埋進澤村笨手笨腳用釘板織出的粗糙圍巾，大概是寂寞了、總覺得這圍巾有滿滿的、澤村的味道，讓他安心。

　　當他進門時，發現周遭靜得可怕。一絲涼意從腳底板直竄腦袋，他掏出手機，發現早已沒電而自動關機。

　　御幸連忙到插座旁撈出自己的充電器，當手機終於可以順利開機後開始不停震動，近八十則短信、三十幾通未接來電；其中，有四十二則訊息和二十三通電話都是來自於“澤村榮純”。

　　未接來電沒有顯示出到底在哪些時間點打給自己，只知道最後一通在昨天的午夜。

　　──他累極了，從比賽結束回到球隊住處後倒頭就睡，睡到被陽光曬醒。在這之間根本沒注意到手機的狀況。

　　接著御幸打開郵件信箱。

　　『如果沒有慶功宴，就回家吃飯吧，我幫你慶祝。』

　　『慶功宴還沒結束？』

　　『有坐到最後一班電車嗎？』

　　『我睡了。』

　　『眼鏡笨蛋？』

　　『回來後打個電話。』

　　御幸渾身顫抖，就算是在九局下半被敵隊逆轉勝時，他也從來沒有過如此讓人發顫的情緒。

　　──比賽還能再贏、但如果失去感情便難以彌補。

　　他去廚房倒了杯水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又注意到放在餐桌上用保鮮膜包起來的烤雞和生菜沙拉，旁邊放著一張紙條。

　　『如果你是半夜回來的，直接放微波爐熱一下就行。早上回來的話就別吃了，我再準備別的。冰箱裡有提拉米蘇，將就點吧，笨蛋。』

　　御幸握緊拳頭，快步走出廚房，直往臥室前去。他打開門，發現棉被摺得很整齊地放在床上。

　　沒人。

　　澤村不在了。

　　他要離開自己。

　　這個認知像是巨大的手攫住御幸的心臟，他一下子沒喘過氣，恐懼令他短暫地忘記呼吸。但也因為算是個成熟的大人了，他很快調整過來，並且告訴自己冷靜點。

　　接下來他又回客廳抓起手機，直接對通話紀錄最上方的那個人按下通話鍵。

　　「嘟……嘟……您撥的號碼沒有回應，請稍後……」御幸煩躁地掛斷了，接著不放棄地繼續撥打。

　　一直到第十通時，才終於被接起。

　　御幸怕澤村完全不想聽自己說話，一被接通他就飛快地說起話。

　　「澤村！不要掛斷！聽我解釋！」他緊張到直接丟出三個短促的斷句。

　　「……嗯。」澤村的聲音很低，像在壓抑什麼。

　　御幸的自責感再次襲上心頭，瞧瞧他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澤村經歷這樣的痛苦。

　　「對不起，澤村。」

　　「是我忽略你的感受，自顧自地做想做的事情，沒有考慮你的心情是我的錯。其實聖誕節那天我真的趕回來了，只是還是沒趕上，真的很抱歉──還有這次！比賽結束後我就睡著了，要是我有注意到手機沒電……」

　　「然後……那個、澤村……球隊的慶功宴我沒去，你能，能幫我慶祝嗎？就你跟我。」

　　「然後我們談談，先不要走。」

　　御幸從來沒這麼緊張過，他腦袋一熱說了很多一點也不帥氣的話，完全不像自己的作風，只不過無論如何，他唯怕澤村不接受……

　　「──噗哧，不行不行！讓我笑一下，哈哈哈哈哈──！」明明沒有開擴音，澤村爽朗的笑聲還是毫無阻礙地迴盪在寧靜的客廳和早已風中凌亂的御幸耳中。

　　「那個、哈哈哈！御幸，你明明不是旅美的選手，日文還行吧？我不是說我回去再幫你準備嗎？還是你餓到頭昏眼花了？哈哈哈哈──」澤村笑到有些岔氣，「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這麼早回來，我剛晨跑到附近那間有長頸鹿溜滑梯的公園，你就等我吧。」

　　「其他的回去再說。」

　　御幸有些發楞地看著通話結束的畫面，接著摀住臉蹲到地上。

　　仔細想想剛才澤村那個「嗯」很明顯就是在壓住他晨跑的呼氣聲，居然還等他道歉！

　　「我到底在幹嘛……」啊啊，一定是太累了……不，肯定是跟澤村生活太久也被傳染笨蛋病吧，真可怕。

＊

　　在客廳等待的御幸一抬頭迎接的就是一張很久沒看到的、欠人揍的笑臉。

　　「御幸一也！肚子很餓吧！澤村大爺我回來煮飯啦！」他提起手上的一袋鮮蔬，「我先炒個飯讓你墊胃，其他的菜中午再吃……吧？」

　　御幸抱住澤村。

　　「……果然，你在逞強什麼呢？澤村。」腰上的肉都少了。

　　「御幸你果然是眼鏡渾蛋。」澤村悶悶地道，也摟住御幸的背。

　　「抱歉。是我的錯。」

　　「幹嘛道歉……真不像你的作風。」

　　「要是你生氣離開我，我可沒臉面對你爸媽跟你爺爺。」御幸到現在想起還是會怕，尤其是他爺爺的巴掌，可是結結實實地打在自己的背上，告訴他要好好照顧他的孫子，不然下次就不是打在背上了。

　　「哈？你會在意這種事？」

　　「那當然。」那可是他未來的岳父岳母和……輩分怎麼稱呼來著？跟著喊爺爺？真的不會被揍？

　　「那個……聖誕節那時候，是我太衝動了，不過你不喜歡蛋糕吧！」澤村一把推開御幸，把手壓在他的胸口道。

　　「是不喜歡，但那是你特別準備的。」

　　「嗚啊，真噁心。」居然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講這種話。澤村沒發現自己的臉頰染上淡淡緋紅。

　　「你不也挺喜歡我這樣的噁心？嘿嘿。」御幸露出標準的眼鏡腹黑笑容。

　　「對了，還有這次我也要算帳！不接電話不回短信是幾個意思？嗯？在外面喝醉了吧！我不是說不准在慶功宴喝醉嗎？」

　　「等等，我沒喝酒！比賽一結束我就，睡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嘛！就算沒有訓練你也該像我一樣每天晨跑，你看看你什麼體力，還去年的ＭＶＰ？肚子都跑出來了。」他一邊大聲嘲笑一邊揉捏御幸結實的腹部，當然他是開玩笑的，澤村每次睡覺前都會確認過御幸的腹肌後才肯入眠。

　　澤村自動忽略掉那些他覺得孤單難過時的記憶，對他來說，每一次的相聚都是最珍貴的時刻。

　　他甚至捨不得拿來跟御幸抱怨自己的寂寞。

　　但御幸並不是笨蛋。

　　他抓住對方的手，「澤村。」

　　澤村覺得御幸的眼睛閃著光芒，就像那天、他向自己告白時一樣。

　　微微的光亮，彷彿藏著火焰。

　　這樣的御幸一也很迷人。

　　「今年的新年……你願意來我家嗎？」

　　既直接又拐彎抹角的求婚。

　　澤村足足愣了好幾秒，「不……」

　　「不對吧！應該是你要來我家！」

　　「……」

　　「戒指呢？花束呢？還有單膝跪下呢？御幸一也你真不浪漫。」見對方沉默則又繼續自顧自地嫌棄起來。

　　御幸選擇用吻封住對方煞風景的嘴。

　　還是再找一天向澤村求婚吧，戒指他早就買好了只是還沒去取。

　　另外還要問一下他爸可不可以把醜媳婦帶回去給他看看，協調順利的話說不定年夜飯可以在澤村老家吃，而且外加自己家老爸。

　　「就算今年不行、我們還有明年、後年、大後年……」

　　「你變大叔我就不要你了。」澤村笑得燦爛，想像到自己可以看著這人慢慢變老就覺得一陣愉悅。

　　「你到時候也是大叔了，笨蛋。」

　　他們肯定還會遇到很多困難，或許會繼續為了一些事情吵架、分離，但那都只是暫時的。

　　唯有不放棄地握著彼此的手，才有機會一同走向幸福。這是他們希望的未來。

　　御幸一也親吻澤村的手，默默在心裡宣誓。

　　──執子之手，白首偕老。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