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而行

＊大家情人節快樂！這邊送大家吃晚范甜餅啦！

＊果然寫高中生談戀愛最棒了^q^看他們青澀的樣子又可以找回少女心惹（到底

＊因為有提到所以還是說一下私設：晚高的部分主要從〈渴求和你的紅線〉和〈祈願〉而來，解釋起來太過瑣碎、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直接點擊連結(,,・ω・,,)

＊有那麼點青春痛（？）的范統，感覺他年輕時還是會想太多呢雖然就結果來說差不多就是了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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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捩】

　　考完後范統不曉得該如何形容這種心情。

　　悵然，好像這段時間的努力從氣球口洩出來，乾扁、虛脫的感覺。

　　他一向是直來直往的人、又或者說他不適合思考太多，否則只會陷入思考的死胡同。

　　但是。

　　「考得怎麼樣？」他不想對莊晚高開口說出這個問句。

　　也許是在潛意識裡早就有所認知──他大概無法、追上他的腳步了。

　　莊晚高很優秀，人長得高也帥、聰明、體育很好，雖然髮色有點怪，但絲毫不會扣分，反而增加了一些神祕感。

　　──這樣的他，該到更好的環境、去接觸更好的人。

　　范統突然感到驚慌，對他來說，這樣的認知所產生的情感是陌生、甚至有些恐怖。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困惑、慌張、呼吸急促。

　　范統不覺得自己病了，他判斷自己需要的是一些引導。他笨拙地拿出占卜工具，替自己和莊晚高算個一卦，想掌握一些情況，儘管是自己算出來的。

　　但結果顯示出來的結果是不明。

　　「……」說真的，他並不想求助自己的爸爸，尤其拿著他的八字和別人的八字一起算絕對會被追問的，他根本什麼狀況都還沒掌握清楚。

　　大概是占卜的技術還不到位，果然還是太嫩了嗎？范統的心情五味雜陳。

　　那麼──他現在到底該怎麼做？

　　告訴晚高他的想法，讓他跟自己同一間學校？但是范統不想拖累他。

　　不告訴他，就這樣各自道別？但是范統真的很想要再繼續和他在一起。

　　就這樣懷著惴慄不安的心思、迎接開學。

＊

　　「范統，你想填哪間？」

　　「咦？」

　　剛聽完志願說明會，莊晚高湊到范統旁邊，很直接地開口問。

　　「我大概就那間的占卜系吧……」范統說出大學名字時吞吞吐吐的，反正自己的成績和莊晚高根本是雲與泥的差別，直接說自己要落腳的地方還比較痛快一點。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隨手在志願單的空白處簡記了一下。

　　「……欸，晚高，你──」

　　「怎麼了？」

　　『你是不是要跟我念同樣的大學？』范統想這麼問，但終究沒開口。

　　感覺……能發現到什麼。

　　除了莊晚高的心思，還有自己的心情──帶著一絲的竊喜。

　　後來志願序確認表分發下來後，范統看到自己的第一志願和莊晚高的第一志願，是同一間大學。

　　他更加確定了。

【情人節】

　　這真的是最老套的告白方式。

　　莊晚高實驗了快要一周，才終於做出成功的心型巧克力。他精心包起來，還親自挑選紫色的包裝紙。

　　……仔細想想真像個笨蛋似的。

　　只是他也真沒退路了，再不說，之後的節慶可就只剩清明和端午啊。

　　看著手上的禮物盒，他深吸一口氣後塞進書包內。

　　在他「這樣的」人生中，能有幾次是掙扎著踏出去的呢。

＊

　　一早，范統就覺得莊晚高的樣子不太對勁。

　　早上打招呼當沒看到就算了，還故意閃躲？

　　今天明明就是情人節他還打算要跟晚高說清楚的啊啊──？！

　　他也沒打算要霸氣地直接告白，或是像小女生一樣扭扭捏捏的，只是想、想要清楚的，告訴莊晚高，他的情感──

　　「莊晚高，你能出來說點話嗎？」他的位子被安排在窗邊，也就會非常容易被叫出去。

　　莊晚高覺得自己在用腹式呼吸讓自己別太緊張時還有局外人來打擾，非常地不高興。

　　「我要去找老師拿東西，之後再來吧。」直接拒絕，同時下了一道暗示，除了范統、在今天內沒人會注意到他。

　　來找他搭話的女孩子點點頭，就離開了。「好可惜……居然剛好沒空……咦？他明明沒來學校我幹嘛去找他？」

　　暗示的效果是立即作用，顯得她的喃喃自語十分怪異。

　　「嗯……」莊晚高盯著桌面，陷入沉思。

　　巧克力是做了，可是他沒辦法清楚掌握范統究竟在想什麼……好像很矛盾，應該說正因為平常太好懂，才會導致在分析這種細膩的情感時反而無法判斷。

　　范統會對自己略帶親密的舉動臉紅，也會被自己的臉龐所吸引，更別提上次自己被告白時范統表現出來的樣子。

　　但那說不定是好友的獨佔欲，僅此而已。

　　「好友」？

　　真可惜，恐怕不能再維持下去了。

　　他在猶豫什麼呢？不是早就做好關係毀壞的心理準備了嗎？

　　就算捨不得，也是要繼續下去。

＊

　　范統沒辦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麼晚高的書包裡有巧克力？

　　怎麼可能呢？他可是從一早到學校就片刻不離盯著莊晚高的位置，除了有一個來找他搭話無功而返的女孩子之外沒別的人了啊？！會是誰給的？

　　難不成是在來學校的路上？

　　不對不對，重點不應該放在是誰送的，而是「晚高他收下了」。

　　「……」包裝得好精緻，感覺是很可愛手又很巧的女孩子送的啊……范統覺得心臟有點疼，眼眶熱熱的。

　　「范統？」

　　「──晚高？呃哈哈哈抱歉我只是想說你好受歡迎，果然情人節會收到巧克力……」沒算好莊晚高回來位子的時間，范統暗罵自己怎麼又出包。

　　范統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他的這個舉動，讓莊晚高更有信心向范統告白。

　　他把巧克力從范統的手中拿回來，「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就說個清楚吧。」他拉住范統的手臂，「能跟我過來一下嗎？」

　　范統打從心底抗拒，卻又在小小的一角，暗自期待著什麼──「好啊。」

　　他們一路走到鮮少人經過的樓梯間，莊晚高才放開范統的手。

　　這時范統發覺，對方的掌心居然緊張到在冒汗。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莊晚高捏緊紫色包裝的巧克力，深吸幾口氣候又繼續說，「這個巧克力是要給你的。」

　　「……」范統瞪大眼，無論做再多心理準備也沒用，這種對內心的直接衝擊是無法避免的。

　　「你……告、告白？」等等等難不成這個包裝是他做的？！

　　「對。我、想和你在一起。」正想說出「我喜歡你」時，又被制約限制住，莊晚高此時痛恨起為什麼告白只有喜歡和愛這兩個詞可以用，其他的不夠有力。

　　「啊、原來是這樣……」范統接下剛剛還懷疑是不是別人送的超精緻巧克力。

　　「……你沒有更直接的回應嗎？」莊晚高蹙眉，對他來說無論結果是好是壞，只要能有個答案，他就會踏實許多。

　　他鮮少做把握度沒超過八成的事情。

　　只是對於范統，他總是一次又一次的例外。

　　而這次的告白，是把握度最低的一次。

　　「直接？噢……」范統腦袋混亂地點頭，拿著巧克力的手就這麼擁住莊晚高。

　　「──！！」

　　接著很快放開，范統立即收到來自對方極度不滿的眼神。

　　「已經很直接了啦！」范統用巧克力擋住因為生氣而瞇起來的眼神。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像個正常男孩子的莊晚高。

　　「可是我覺得不夠，范統。」

　　「啊啊、先，先讓我吃巧克力！」范統伸出手阻擋繼續接近的身體。

　　「你吃吧，不用在意我。」語畢，莊晚高繞到范統身後抱住。

　　嗯……總算是，把握住了。

　　范統沒推開，他紅著臉把包裝打開，當他看到包裝盒不只是包裝、連巧克力本身也是心型的那刻，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晚高你、你真的滿老派的耶！」

　　「……」莊晚高堅決不想和范統討論老派不老派的問題，反正現在他心情很好。

　　重點是，有成功。

　　「你志願跟我填同一個也是…為了我？」

　　「不是，我是為了自己。」他頓一下，「我想跟你進同一間學校。」

　　「我……」

　　「范統，這是我的決定，所以你就算說對不起還是謝謝你我都不會接受的。」

　　「況且，我也想進占卜系，有占卜系的學校就那幾間也沒差多少。」

　　「這樣我們就又可以在一起四年了。」

　　莊晚高十分崩人設地說了一大堆話來解釋和告白，讓范統連質疑、揣測的心思都沒有。

　　「現在，你只要好好地和我準備，我們一起念大學吧。」莊晚高把下巴架在范統的肩膀，就像那天范統也同樣把頷部放在他的肩上一樣，無比的信賴和依靠。

　　「……嗯。」范統點點頭。

　　而他們沒想到，在接下來這四年，或者更久更久的以後，他們依舊還會相互影響著彼此──等待和再遇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