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而行

＊此為《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系列之二。

＊開頭來自〈五月天－如果我們不曾相遇〉，感謝Youtube提供的歌詞。

＊原著向，清水。ＣＰ是月退→范統，依舊是單向鍵號啊……（遠目

＊可以去泉大的網誌看看試閱區卷一的內容，會比較懂這次內文的一些敘述。

＊前面偏重劇情，到了後面較為意識流，如有不喜勿踩地雷，盡速移動鼠標到右上角的叉叉點下，否則被雷到者一律只給拍拍ㄛ（#

這次的文因為受到了沉月二部第四集的影響（對於這次內容有寫一些心得，可至我的噗浪看看）風格上前後可能有所不同，不過嘛～大家看的開心就好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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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秒都活著，每秒都死去，每秒都問著自己。

　　那一天、你出現在我生命裡。

＊

　　再一次的恍神。再一次的死亡。

　　當他感知到水的浮力後，便用力划動剛重生的手臂和雙腳向水面游去，不曉得是第幾次了，動作已經可以如此嫻熟。他憑著方才從水下看到船身陰影的印象，出了水面後伸手抓住船緣。「不好意思，可以順道載我到岸邊嗎？」

　　船上的人背對著他，聞聲轉身。「啊、月進。」天，抓到一隻好大尾的野生皇帝！范統仍舊是稱職地扮演著他的喜劇角色。

　　月退你怎麼又死了啊？……等等，這句話好像莫名的熟悉呢？范統突然覺得內心感慨萬千，原來風水輪流轉是這個意思。

　　「范統？你怎麼來了？」月退有些欣喜，難道是專程過來接他的嗎？

　　「嗯──小銀剛才被我用劍復活了……我真的是蓄意的哦！還不是珞侍那個大人……咳咳。」范統伸出手把月退拉上船，一臉無奈的抱怨著。「給我。」他遞給月退原本預定給金侍用的毛巾和備用衣。

　　「不客氣啊，因為尺寸不是我的所以應該會很合身。」剛才一急就直接拿了自己的衣服，只要想到月退這樣的美男子穿著他的上衣和褲子還是很好看他就覺得有點心理不平衡。

　　「咦？所以范統你原本是要拿自己的衣服，給別人穿？」本來想說連死掉都可以巧遇范統真是太好了，沒想到被他發現這種事，還真是……讓人不開心啊。

　　「嗯，一時太冷靜就順手拿了。」他也沒想到金侍沒能擋住他的攻擊啊！珞侍那小渾蛋明明有機會阻止卻只顧著在旁邊看好戲，這樣對嗎！

　　月退一邊繫著衣領上的結，另一邊思緒已經飄到千里之外。

　　那個人是哪根蔥，居然可以穿范統的衣服？應該是他和范統比較好吧為什麼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感覺、像是順便的一樣？自己是不被重視的？難道范統已經不再需要他了嗎？那還有誰是他真正的朋友呢？應該要只有「月退」才對。

　　這樣負面的想法一出來就沒完沒了，月退一時沒控制住就無意識地放出了質變領域。離他最近的范統頓時有種自己要被吞噬的感覺，包括他的五感和周遭的環境色彩，精神狀態也在這樣的情況下降到最低。水池受到影響起了不小的波動，讓在船上的范統差點摔出去。

　　等……！媽啊這邊有人要殺人啦！話說這邊可是水池，沒辦法用任何術法符咒之類的保護自己耶，月退你要讓那些好不容易重生的人再死一次嗎嗚哦哦哦──

　　一時想不到好辦法的范統也沒空叫醒噗哈哈哈，忍著身上的疼痛，朝月退用力撲過去，理當對方可以直接躲開，但他目前處於發呆狀態，於是就無預警地被范統一把抱住。月退受到外在刺激，才倏地醒過來，把質變領域迅速地收回去。

　　「啊、范統……我又恍神了嗎？」月退一臉迷茫，貌似完全不曉得剛才到底做了什麼。

　　你的恍神還真是有份量啊，差點要把人通通都殺了。范統鬆了口氣。

　　「你是……沒想到什麼呢？」范統開口詢問，可能這位朋友又在人生上遇到困難，他沒道理不傾聽，也想幫忙。

　　「……」他不太想跟范統說自己那奇異的獨佔欲，他不清楚那究竟是怎麼樣的感情，只是……

　　月退的精神又恍惚起來。

　　他想起了那一日。

　　「月退？日進？你還好嗎？」被方才的混亂弄得很累，但他還是打精神尋詢問他的狀況。

　　「嗯，抱歉，我又想事情出了神。」他揚起笑容，卻只是很敷衍地提起嘴角。

　　「……今天晚上沒有空嗎？要不要來找你？」范統思索片刻，決定今晚來好好聊聊……用筆聊。

　　「咦？明天早上嗎？」

　　「是正常話……今天、早上。」范統還用手勢搭配，月退好不容易了解范統是指今天的晚上。

　　「可是、我剛才……」月退低下頭，他不曉得剛才在他恍神的時候發生什麼事，大概是不小心放出質變了吧？至少他還知道恍惚前自己的情緒惡劣到極點。接著他注意到一件事。

　　「有關係，現在是你向我做出邀請啦，所以要接受還是答應？」我是問接受還是拒絕啦，我才沒可惡到兩個選項都一樣不給人家退路，這麼簡單的反話月退不會聽不懂吧？

　　「好的，我一定會去。」月退眨眨眼，天藍色、澄淨無瑕的瞳眸清晰地映入范統的眼簾。月退剛才注意到，他正穿著范統的衣服，那麼原本范統要拉上來的人到底是誰、和范統有什麼樣程度的關係，一點也無所謂，反正實際上受惠的是他。

　　難以言喻的優越感，悄悄地爬升上心頭。

＊

　　待范統把金侍打撈上來，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先給金侍一條毛巾裹住身體，向他表達歉意後就划著小船上岸。

　　而一路上金侍都被月退有意無意地用眼神審視，前者覺得莫名背寒、後者認為此人對他來說不具威脅性。

　　就這樣到了晚上。

　　「范統，我來了。」月退沒有換上自己的衣服，他穿著當時在小船套上的那件范統的衣服就來拜訪。讓前來應門的范統一陣無語。

　　月退啊……我本來想說你會順便還我衣服，但看起來你完全想自己穿走是吧？我是沒差啦反正那套衣服也沒有說貴到哪去……可月退你好歹是少帝吧？這樣穿我的便宜衣服真的好嗎？你平常穿東方城的衣服已經讓不要先生對你超有意見的了對吧？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這些抱怨都會轉移到我身上……唉。

　　晃晃腦袋，范統決定把腦中那些無謂的想法拋到身後，側過身子示意月退進門。

　　「洗過澡了嗎？」

　　「還沒，那個……我今天可以過夜嗎？」

　　「有什麼可以的啊，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吧？」

　　月退點點頭，他有種新奇又興奮的感覺。

　　「那不照往例，後來習字吧！來聽聽你的西方城文字怎麼樣了。」范統拿出紙張，把已經磨好的硯墨推到月退的右手邊。

　　月退一時之間想不到要寫什麼，千言萬語纏繞在心頭，卻笨拙的什麼也說不出口。「那、我就先寫我的名好了。」他有點緊張，倒不是怕寫錯、而是他的思緒來到了他和他一同習字的那段時光。

　　那個他還只是「月退」、而他也只是「范統」的時候。

　　或許是心不在焉、也或許是緊張過度，月退順利地把自己的名字寫成了「腿」，惹得當下的情況尷尬至極。范統乾笑了幾聲，「不然……試兩下我的名字。」

　　月退眨眨眼，沒有多加猶豫地落筆了。一橫、一撇、再一捺，一筆一劃都是飽滿的情感，滿溢而出。「范統。」

　　真是個好名字。

　　他還在為從夜止的水池中重生而納悶不已。不過當務之急是他不曉得該如何穿這個很多綁帶的夜止衣服去上學。

　　那位素未謀面的鄰居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他大可不必理會但他突然覺得重新開始也許是個好方法。

　　最後他打開了門，光線從外面照進來，映在那名青年的身上甚是好看。

　　是的，那是他們相見的第一天。

　　像是正確的齒輪成功地「喀」上去，然後他的時間、他的世界、他的情感、

　　開始轉動。

　　有多少次，他的雙手沾滿了血腥。

　　有多少次，他天藍色的瞳眸變得妖異而沒有情感。

　　有多少次，他覺得自己是死的、卻又暗自慶幸還活著。

　　一路上都是因為他的存在，才讓他能保持平衡繼續走下去。

　　如果他們沒有相遇，會發生什麼事呢？

　　他還能夠，像這樣思考著這些嗎？

　　月退不敢想像，否則以他那純粹的想像力只怕會落入迴環反覆的恐怖結局。

　　范統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真的……非常重要。

　　「寫得真糟，看來真的要入師了啊。」范統有股吾子初長成的感慨，想當年他完全不懂東方城文字，連自己的反話都可以被當成太緊張而說錯話……

　　「……」鬆了一口氣，當下聽到范統說很糟時差點又要控制不住，還好有即時反應過來是反話。月退看著完全不曉得方才逃過一劫的范統。

　　「？怎麼了？」

　　「范統……我，真的很慶我能夠和你當好朋友，你是個好人。」月退萬分誠懇地握住范統的手，眼中滿載著厚實的情感。

　　「……」范統當下愣住。什、我這是又被發好人卡嗎？話說似乎在好久以前，也是被月退發好人卡呢，還真是懷念……不對，一直被朋友發卡我一點都不高興好嗎！

　　「咦？」沒有獲得同樣回應的月退也愣住了，范統和他想的不一樣嗎？他沒有這麼想嗎？

　　「啊……我也不是。」我該如何回覆？又不能像大黃閨女掩著手帕哭泣，再次重申被朋友發好人卡我一點也不想開心也不想難過啦啊啊啊──范統搥胸頓地都不足以描述他現在的心情。

　　月退露出笑容，原來道出真心話的緊張感如煙般消散了。

　　如果沒有那一天的到訪。

　　如果沒有一起住進四四四號房。

　　如果沒有范統。

　　我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一切都太過弔詭、複雜，稍有不同，他們便會擦肩而去。

　　慶幸著，他如此慶幸。

　　這世界賜給他的「命運」。

　　夜晚時，月退無法順利入眠，他就躡手躡腳地走到范統的床邊，望著范統一臉無害的睡臉。

　　沒有任何攻擊性、毫無戒備，甚至沒有形象的那張臉龐，本應是不甚悅目的。可這就是范統。

　　能夠包容自己的范統。

　　月退突然想賭賭自己這次或許不會夢到奇怪的夢而傷害到范統，於是他爬上范統的床鋪，輕輕握住范統的手。

　　一夜無夢。

　　忽略掉一早起來范統朝他投射而來的那種似乎被侵犯過後的微妙目光。月退順利地回到西方城、來到他自己的的房間。

　　他拿起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萬花筒，放在眼前轉了又轉、轉又再轉。

　　他想起范統曾寫給自己看過的一段句子。

　　『一忽光，一忽暗，氣象萬千，變化無窮。』

　　如此燦爛美麗的世界，在我遇到你之後方能深刻體會。

　　沒有你，該如何是好。

　　這樣的情感……究竟該如何解釋呢？親愛的范統。

　　月退放下萬花筒，揚起嘴角，望著窗外無垠的藍天。

　　「啊，是范統的顏色。」

－ＥＮＤ－

注：「一忽光，一忽暗，氣象萬千，變化無窮。」

引用自　鍾理和〈我的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