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而行

　　「老是搶走班上好多人的目光，我也是很努力的啊……為什麼呢？靠著天生的才華和容貌，輕易的就奪取了我應該要有的掌聲和喝采。」他還是繼續說著，「但同時我也是被這樣的你所吸引。」

　　他訴說著過往的事，我完全不知道的。「我記得很清楚，那天老師說兩個兩個一組，完全不被注意的我也只能是被選擇的一方，看著被所有人搶著要同一組的你，我那時的憤怒簡直達到最高點。」半闔著眼，表情像是很享受的說，「接著你走過來，對我說『他們不跟你一組，我跟你吧』這話，我那個時候太吃驚了，連個好話或著耍帥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笨笨的說謝謝，你還以為我不高興呢，哈哈！我最爽的事呀、就是在你身後那一大堆羨慕的眼光！」

　　聽他這麼說，我能想像出來當時的情況，好像滿好笑的。奇怪了、我怎麼會忘記呢這件事？

　　「我知道你的笑容、和你的妹妹有很大的關係。」我忍不住瞪大眼，他怎麼會知道的？「看你的表情就很驚訝，也是啦、因為你也才讓你的妹妹在園遊會時來一次而已。」

　　「有時你會跟我講有關你妹妹的事，而你講到她時，表情總是最快樂的。我在不知不覺中，感受到些許的忌妒。」他的表情變得認真，「我希望……能夠讓你露出開心表情的……只有我一個。」

　　「……」他講了很多很多，我回應他的只有沉默。

　　「啊啊、說這種話果然很奇怪吧！我、反正我想說的就是我喜歡你啦！」大概是講得太多，一下子的情感得到宣洩的出口，源源不絕的羞恥讓只會笑的他竟然臉紅了。

　　這就是戀愛的人才會有的樣子嗎？

　　我注意到柯日辰進來了學生餐廳，四處張望。

　　而我對柯日辰究竟……是不是戀愛呢？

　　「林亦關，你要追我可以。但你要答應一件事……」

　　「真的嗎！什麼事！」

　　「教我……什麼才是戀愛！」

　　「……欸？」林亦關看起來呆滯了。

　　我深吸一口氣，我並不想問這種事，但是如果不問，小薇……她就不能夠開心地離開了。

　　我曉得……那即將到來的日子。

　　「喂喂、我說你是白癡嗎？」突然有人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一雙手把我的臉往後扳，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有點兇惡的臉。

　　「連戀愛這種事都要問人，你也真的是很遜。你也覺得很遜吧？這位同學。」柯日辰慵懶的聲音透過空氣傳了過去，我開始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你是誰？」原本和氣的笑臉不見了，只剩警戒的神情。

　　「嗯──該怎麼介紹才好呢？這樣好了，你先說吧。」

　　「我是林亦關，是唯裕的國中同學。」

　　「？……嗯、我是柯日辰，是這所學校的助教之一，順帶一提，鄭唯裕喜歡的人。」他的手持續捏著我的臉，但我也沒把它撥開的意思，溫暖的感覺。

　　「唯裕喜歡的人……？唯裕，你喜歡他？」林亦關的表情我不太會形容，像是困惑、又像悲傷、又有點像放空。

　　「……」我低下頭，沒有回答。

　　這樣的我……還真是卑鄙啊？

　　「唯裕……」他抿起唇，

　　「那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讓你了解、什麼才是戀愛！」

　　啊、真正的傻瓜。

　　但或許就是這樣的人，才會撼動到我的內心。

　　「……好啊。」就讓我體會、戀愛這東西。

　　「竟敢忽略本大爺，是不要你的臉了是不是？」臉頰上傳來一陣劇痛，傳進耳內的是帶有憤怒的低沉嗓音。

　　「放開唯裕！」林亦關站起身，撥開了柯日辰的手。

　　「你算哪根蔥？」

　　「就算唯裕喜歡你也不能這樣對他！」

　　「他喜歡我是他的自由，我沒有要他一定要怎麼樣啊？他自願的。」

　　「什麼！」

　　他們的對話開始激烈起來，這時小薇突然出現在我身旁。

　　「哥哥。」

　　「小薇！妳剛剛跑去哪裡了？」

　　「我去找大哥哥呀！哥哥你突然被親了一定很生氣吧？但是我找不到梓翔只找到大哥哥，結果啊……大哥哥一聽到你被其他哥哥親了馬上就衝過來，害小薇剛才找不到路回來。」小薇嘟起嘴，模樣很是可愛。

　　「……」直接、衝過來嗎？這樣的行為我可以解釋成什麼呢？

　　旁邊的的兩人還在對峙著，我的心情開始複雜起來。

　　但我不曉得那些是什麼。

＊

　　「唯裕，這禮拜六有空嗎？」不曉得是怎麼掌握我離校時間的，林亦關竟然站在校門口堵我，一開口就是謎樣的邀請。

　　「禮拜六、沒事。」很少被問的關係，我老實的承認。

　　「那我們一起去哪裡玩吧？好嗎好嗎？」他好煩……

　　大概是臉上的不耐煩表示得太明顯，林亦關又祭出殺手鐧，「跟我去我就教你什麼是戀愛。」加上神祕笑。

　　「唔！……好吧。」我就這麼答應了。

　　接著星期六，林亦關就拉著我去搭車，來到了……遊樂園門口。

　　「哇！哥哥、這裡是遊樂園嗎！」小薇在旁邊看的很驚喜，語氣很興奮。

　　「嗯。」怕林亦關發現，以為我在對空氣講話，我就只是單純的這樣回。

　　「小薇從來沒玩過耶！哥哥快點進去吧！」

　　「那就走吧。」對著小薇，同時也是對著林亦關，我說。

　　「我看看……先玩什麼呢？」林亦關看著複雜的地圖，眉頭皺起。

　　「那個啊……我們還是走到哪就玩什麼吧？不用看那個了。」

　　「說的也是。那就先從旋轉木馬吧！」

　　「……」

　　「不要那種眼神看我啦～我會害羞喔！」

　　「……走吧。」忽略掉他那種三八的表情，我冷靜地走上去，隨便上了一匹馬。

　　「噗！唯裕你真的很可愛耶！怎麼會挑那種的啊！」林亦關笑出聲，指著在我身下的馬。我低頭一看，才發覺真的是很小一隻，低到連我的腳都能碰到地。反觀小薇她坐在一匹很高又很大的黑馬上，興奮地高呼著。

　　「你還不也是？」我睨著他坐的馬車。

　　「唉唷這種的位子比較大咩！別太在意別太在意！」

　　……真是的。

　　接下來玩了好幾個刺激的，從上面衝到水上的、三百六十度把身體倒轉過來的、甚至是雲霄飛車、我都玩過了。

　　大概是真的太久沒玩這種遊樂設施，我覺得頭昏腦脹，只能說林亦關實在精力旺盛。為什麼他可以在轉了好幾圈後下來還可以一臉神清氣爽地說要玩下一個呢？

　　「好、接下來還有什麼沒玩過！」

　　「林亦關……難道一般人約會都是這種的嗎？」我喝一口水，聲音沙啞地問。

　　「……來吧！帶你去坐最後一個。」林亦關的表情很怪，怪的我說不上來。

　　我很疑惑，但是看他緊拉著我的手，我也沒再多問。

　　「到了。剛好沒人，我們上去吧！」定睛一看，是摩天輪。

　　「嗯。」

　　突然我的手被抓住往後拉，兩邊的拉扯讓我忍不住發出悶哼。

　　「呃？柯日辰？」看清站在我後方的是誰後，我驚訝地眨了眨眼。

　　「不准跟他上去。」沒理會我的訝異，柯日辰只冷冷地這麼說。

　　「？」我皺起眉，不太能理解他為何突然這麼說。

　　「柯先生，在學校你是助教，在這裡我跟他才是好朋友。」林亦關抓過我被柯日辰捉住的手，抱在懷裡，硬是押進去車廂。

　　我卻不想掙脫，因為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