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而行

       他連何葉去選學生會長時落選他也沒去關心，他甚至認為……

       要是沒和何葉成為戀人就好了，這樣的話也不必煩惱這麼多他從來沒想過的問題。

       等等，他在想什麼？

       他們可是經歷了那些，才在一起的。怎麼可以因為自己一時的軟弱，就否定掉前面的努力呢？

       可是、他快撐不住了啊……

       何葉……

***

       煙火在天空綻放，閃耀了整個夜空。

       何葉和何楓坐在陽臺邊，他們家這邊可以看見遠遠的跨年煙火秀。

       不必人擠人，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這是何葉對何楓說的。

       「新年快樂。」何葉笑著，俊逸的臉龐被微小的火光照得稜角分明，很是帥氣。

        「嗯，新年快樂。」何楓也笑，又握緊了兩人十指交扣的手。

       「好啦，那你也該說清楚了。」

       「？」

       「你——有話想對我說吧？」何葉不笨，他當然有察覺到何楓的怪異，卻一直找不到時機問他，而且他的態度似乎還不想談這件事。

       但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已經受夠了，那段只能猜測對方心意的日子，難道還不夠久嗎？

       「楓……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他們之間的立場像是錯置，應該說、原本應該是相反的。混亂的是何葉，溫柔擁抱的是何楓。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心臟很疼。看著你時疼、和黎閻文對話也疼、想到、聽到、碰到都會疼，這樣的感覺是什麼？

       「既然不想說，也沒關係。」何葉看著何楓的表情，大概是遇上什麼事了吧！才會舉止怪異，不過他相信何楓會解決所有問題——就像他記憶中，那個強大的哥哥。

       「想依賴我的時候，就過來我這裡讓你靠著，別忘如果你倒了，我也差不多了。」

       「……」何楓愣了好久，眼眶一熱就落下淚。何葉慌張的想阻止如斷線般的珍珠項鍊落下的淚滴。

       「我只有你……」顫抖的以這句作為開頭，何楓慢慢地把自己最近的焦慮，憤怒，嫉妒，通通說了出來，只不過他依舊是刻意地避開了黎閻文這個敏感的人物。

       何葉聽完有些訝異，他不曉得原來何楓承受了那麼多臆測的痛苦，自己怎麼就那麼遲鈍呢？他腹誹了自己幾句。然後擁住何楓。

       「我跟你道歉，楓。我不知道你想這麼多，讓你痛了……對不起。」

        「可是你也要檢討啊、跑步那麼帥！那麼受歡迎，要不是因為你以前就是這副德性不然老子我跟你沒完！」討好似地道完謙就換一副嘴臉，一邊罵著一邊往何楓懷裡鑽。在何楓眼中這根本是赤裸裸的撒嬌。

       「啊……」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會一直都喜歡你！你有不滿就直接告訴我，像是你不爽別人拿餅乾搭訕我，你就揍我看會不會變醜；還是我對你態度哪裡不好也揍我，看誰是老大！拜託……哥，何楓，不要離開我，我哪裡做的不好，我會改的！」

       「……」看著沉默的何楓，何葉有點緊張。「那就，這次讓我對你為所欲為來當作道歉好了。」

        「啊？！」等等，這畫風不對呀！何葉大腦一片空白，而何楓視若無睹地把對方打橫抱起來。

       「反正爸媽今天去外面約會了，我們也來約會吧，在床上。」何楓冷冷一笑，毫不溫柔地把何葉往床上一丟，脫下自己的T恤後也上了床。

       「叫一聲老公來聽聽。」這是何葉在失去理智前，最後能聽清的話。

***

     「唔……」何葉很難受，自己的小兄弟毫無抵抗地被握住，而且還是在別人手裡，這怎麼想都令人恐懼。

     何楓吻住對方，輕易地攫住他的嘴唇，何葉迎合的張開，舌頭就這麼伸進來，舔了幾下上顎後又舔唇瓣，就像欲求不滿的大狗似的。

     「喜歡嗎？還想要嗎？」

     「我……嗚！」「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何葉瞪了他一眼，方才在自己東西上用力握一下還不認帳，真是不要臉。

       何楓放過他的唇，來到胸前那一大片的潔淨，越看越不高興，便在上面留了滿滿的吻痕，何葉被弄得情慾完全上來。何楓才剛離開，何葉就摟著他的頸子，「再繼續。」

       怎麼可能會停下？

       何楓輕笑，然後、又把自己的唇湊了上去。

       早晨，何葉睜開眼，是被何楓搖醒的。

       「早安，爸媽回來了，去吃早餐嗎？還是繼續睡覺？」何楓輕撫著他的面頰，溫柔的笑著，仿佛昨天的粗暴只是浮雲。

       「……」何葉瞪了他幾秒，結果還是軟下心，「再睡一下。」語畢又窩回去被窩內，好冷。

       「昨天弄痛你了嗎？」

       「什、別說的好像是你上了我！」何葉炸毛，但臉上卻染著緋紅。昨晚他們只是互相脫了衣服擁抱、接吻、撫摸，甚至是互擼彼此的陰莖以尋求快感，但並沒有做愛！那時的何楓眼神像是禽獸，深沉的不像是他。「你這流氓！」

       兩人都很清楚，彼此最初作的約定。

       ——能夠為對方負責，才能動到身體。

       因為他們不是普通的同性戀，他們是兄弟，有血緣的雙胞胎兄弟。

       所以才更應該要保持著認真的態度，縱然他們只有十六歲。

       「噓，太大聲了。」何楓把食指放在唇上，儘管那表情根本沒在怕。

       還能維持多久呢？對父母隱瞞他們之間的關係。

       能維持多久算多久吧，何楓想。他們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堅強，不是小說裡面的主角，他們只是普通人，有家人有朋友，為了生活而活下去。

       只是想為了所愛的人，戰鬥罷了。

       因為不是無所不能的英雄、因為害怕著某些東西、因為弱點無法克服，所以……

       請一直待在我身邊吧，何葉。

       手要牽緊哦。

〈TBC…〉